白髮青年──蒲松芳緊扣王知質的肩膀,感受對方由掙扎、顫抖,最後一動也不動的靠在自己身上,他鬆口放開人,站起來抹嘴巴。
  
聶小倩遞上手帕,在蒲松芳擦口水時問:「松芳少爺,其餘人等該如何處置?」
  
「放置play。」
  
蒲松芳交還手帕,踢踢被聶小倩掐昏的保鑣道:「我需要他們回去告訴王堅生,是誰下手襲擊他與他的朋友之子。」
  
「這些人不認得您。」
  
「他們會記住我的臉,然後透過臉查到我是……」
  
蒲松芳的話聲轉弱,他盯著大漢憂心忡忡的問:「糟糕,這兩個人看起來就很笨的樣子,他們會不會記錯特徵,跑去找阿雅麻煩?」
  
「極有可能。」
  
「那可不行!得讓這些人清楚知道,是什麼人在制裁他們!」蒲松芳邊說邊蹲下來,伸手翻找兩名保鑣的口袋與褲袋,摸出兩隻手機道:「小倩過來,擺出妳最嚇人的姿勢,我們來自拍!」
  
聶小倩靠近蒲松芳,她的雙眼注視著手機鏡頭,因此忽略了背後轎車內的動靜。
  
副駕駛座上的保鑣悠悠轉醒,他透過照後鏡瞧見蒲松芳與昏迷的王知質,倒抽一口氣轉向車尾,咬牙舉起手槍瞄準蒲松芳,連續扣下兩次扳機。
  
第一發子彈打破車窗,第二發子彈穿越碎玻璃,直接命中蒲松芳的背脊!
  
聶小倩目睹蒲松芳前傾身子,帶著驚訝的表情摔上柏油路,她的思緒淨空一秒,接著燃起滔天怒燄,甩手射出散著血點的綾布。綾布直接命中保鑣的眉心,將頭顱切成兩半後越過擋風玻璃的殘骸,捅進民宅的水泥牆中。
  
聶小倩抽回血點白綾,轉身將蒲松芳翻過來呼喊:「松芳少爺?松芳少爺!」
  
蒲松芳的眉毛動了動,緩慢的撐開眼皮,望著陷入驚慌的女鬼,愣了一會露出微笑,「有表情的小倩……超級稀奇。」
  
「您沒事吧?」聶小倩緊繃著臉問。
  
「背上……麻麻痛痛的。」
  
蒲松芳扭扭腰桿,坐起來將手伸到背後,摸索一陣後拔出變形的子彈道:「還好出門前有穿防彈背心,要不然就被一槍穿心了。」
  
「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
  
蒲松芳將子彈丟向水溝蓋,指指左右的保鑣和王知質道:「小倩,我看膩這些人的臉了,把他們統統扔回轎車裡,然後我們手牽手去吃晚餐吧。」
  
「遵命。」
  
聶小倩抖動左右手,控制綾布捲起地上三人,一個一個塞進半毀的轎車中。
  
蒲松芳盤腿看聶小倩動作,他忽然靈光一閃,爬起來輕拍女鬼的肩膀問:「小倩,妳有帶行程牌嗎?」
  
「有。」聶小倩點頭,從口袋中取出牌盒。
  
蒲松芳一把取走牌盒,挑開盒蓋抽出最上方的紙牌,將牌面轉向聶小倩問:「我抽到哪張?」
  
「戀人。」聶小倩說出牌名,拿出小冊子翻到標記「戀人」的那頁道:「陽鳶玉,臺北地檢署主任檢察官陽谷令的獨生女,二十一歲,華凡大學美術系國畫組學生。」
  
「總算抽到女孩子了!」蒲松芳高舉雙手歡呼,他親吻塔羅牌的牌面道:「戀人、獨生女、美術系、國畫組……小倩,妳知道哪裡有燈光美、氣氛佳、氣質好,適合像妳這種古典美人的浪漫餐廳?」
  
「不知道。」
  
「我想也是。」
  
蒲松芳垂下手,原地踱步了一會,忽然抬頭拍手道:「有了,那家店很適合!就把人約到那裡,我想帶女孩子去那間店很久了!」
  
聶小倩腦袋轉了兩圈才搞動蒲松芳想做什麼,雙眉靠攏一公釐道:「松芳少爺,陽鳶玉是獵物,不是約會對象。」
  
「我知道、我知道!反正都要狩獵,快快樂樂的獵不是比較有趣嗎?」
  
蒲松芳撕毀「戀人」牌,隨手一灑,讓破碎的紙牌落到王知質的臉上,轉身哼著歌朝巷子口走去。
  
聶小倩跟著往前走,她的目光釘在蒲松芳的背脊上,在晃動的立領披風中央看到燒焦的彈孔,而彈孔之下並沒有防彈背心的影子。
  
聶小倩下垂的手指顫動一下,嘴脣微微張開,終究什麼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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