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迷你狐點的文,拖延許久不好意思(其他人的欠債我會慢慢還,沒記錯的話還有松雅記事的短文X2)。然後因為今天是萬聖節,所以我就以萬聖節為主題寫了。

不給糖,就搗蛋! 




※請無視諸神靜止的世界應該沒有萬聖節這檔事



對怕鬼的卡西歐而言,萬聖節一直是個叫他頭皮發麻的節日。

當他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時,總是以為街道上流竄的幽靈、吸血鬼、巫婆和活死人,真的是各路妖魔鬼怪,一次又一次嚇到躲進養父母的懷中;而當他年紀稍長,總算了解那些黑袍、白紗與尖牙齒不過是扮裝道具,也不在因此感到害怕時,他的養父母開始迷上將他化裝成妖魔鬼怪。

然後在卡西歐成年搬到剛克特之後,他告別了一到萬聖節就不敢照鏡子的生活──薄仙人的特效化妝術強悍到能讓成年人尖叫,但是電視台、街上的大螢幕與電影院卻一接近萬聖節就開始撥鬼片,導致他每次上街都心驚膽顫。

現在的卡西歐住在巫師城中,沒有熱愛將他扮成鬼怪的養父母,也不會不小心瞄到鬼片廣告──巫師城一沒電影院二枚電視機,萬聖節對他唯一的影響,只有必須抽空去買糖果好發給上門的小孩子。

「風之真理大人!不給糖,就搗蛋!」

小男孩與小女孩們站在風之院的門口,他們穿著由麻布袋、黑袍、破裙子、染色繩子……等雜物製成的鬼怪裝,高舉手中的提籃期待著注視卡西歐。

「搗蛋?那我可困擾了啊」 

卡西歐裝出頭疼的表情,將糖果一一放進孩童們的提籃中道:「這些糖給你們,請饒過我吧。」

「謝謝真理大人!」

「真理大人萬聖節快樂。」

「真理大人,我還要抱抱!」一名做巫婆打扮的小女孩張開雙手道。

「啊,瑪莉好奸詐,我也要!」另一名化妝成妖精的女孩馬上跟進,而其餘站在風之院門前的孩子們也立刻靠攏,爭相朝卡西歐伸手。

「好好好,別搶別推擠,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卡西歐站在台階上指揮孩子們排隊,再蹲下來給予孩童們擁抱、握手或摸頭,此舉安撫了躁動的小鬼魂、小巫婆與小妖精們,可是也將其他拿過糖的孩童、路過的少男少女引過來,讓隊伍以驚人的速度拉長。

這是卡西歐始料未及的事,不過他也不能讓排隊的人失望──讓這些人失望會引起暴動,只能硬著頭皮努力消化列隊。

雖然卡西歐本人毫無自覺,但是他在巫師學徒、中低階的巫師與一般市民中,有著壓倒性的人氣,對這普羅大眾而言,年輕、英俊、優秀又不擺架子的風之真理,是兼具老師、夥伴、伴侶和情人的理想存在。

這場風之真理臨時握手摸頭抱抱會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結束,卡西歐送走最後一位索擁的女孩,動動身體正想回院裡坐下來休息時,一抹黑影忽然籠上他的頭。

「親、愛、的、卡、西、歐,不給糖,就搗蛋呦。」

甜膩的話聲繞上卡西歐的耳朵,他僵住一秒往前看,瞧見一名身穿華服的黑髮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

「卡西歐,人家也要糖果。」

「……」

「卡西歐,糖……」

「空箭群發。」

卡西歐將巫師杖指向小男孩,無形的空氣箭群同時落下,將男孩瞬間捅成塞子。

只是即使男孩被空箭轟得支離破碎,卻沒有吐出一聲哀號,反而嘟嘴抱怨道:「卡西歐……好過分,居然這樣對待自己的未婚夫……」

「我不記得自己有和任何人訂下婚約。」

卡西歐立起巫師杖,冷眼注視倒在地上黑血直流的小男孩問:「尊貴的德里斯伯爵,你來巫師城有何貴幹?」

「來看人家可愛的未婚……」

「空箭群發。」

卡西歐將男孩──子夜˙德里斯──從塞子轟成碎泥,握著法杖無力又無奈的注視地上緩緩重組的黑肉泥。

子夜身為整個世界中唯二的粹魔、魔神染著羅的再世,特殊的體質與無底洞般的魔力讓他怎麼打也打不死,讓卡西歐放心把這位變態娘娘腔跟蹤狂往死裡揍的同時,又會升起龐大的空虛感。

果然,子夜在短短三四秒後就恢復原狀,以近乎裸體的小男孩之姿躺在地上啜泣:「人家好不容易準備的萬聖節裝扮,全被卡西歐給毀了……」

「你有裝扮?」卡西歐問,在他看來,子夜除了外表年齡縮小三倍外,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差別。

「當然有!我扮成吸血鬼,你看不出來嗎?」

「……你平常的裝扮就是標準的吸血鬼裝吧?」

「嗚嗚嗚嗚嗚──」

「別哭啦!要哭的話先把衣服變出來,要不然路過的人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事!」

「你明明、明明踐踏了人家的身心……還不肯負責。」子夜掩面哭泣。

「我才沒有!」

卡西歐伸手抓子一把糖果,像灑鹽驅魔一樣扔向子夜道:「糖果拿去,然後馬上消失在我面前!」

「人家不只要糖果,還要卡西歐的一根頭髮。」 

「我給你一搓,拿了就快滾!」卡西歐扯下一小搓頭髮丟給子夜。

糖果與頭髮落到子夜身上,兩者緩緩沉入魔神的身體之中,而魔神本人也在『拿』完糖與髮絲後,融化在自己的影子內。

卡西歐對子夜如此乾脆的離開感到驚訝,不過他也懶得追究這件事──一追究萬一人賴著不走怎麼辦?因此只是盯著空蕩蕩的石板地幾秒後,就轉身回到院中。

卡西歐來到前廳的茶几前,拿起茶壺替自己倒一杯茶潤喉,茶水的甘甜與清香令他放鬆,闔上金瞳坐上沙發椅,享受這難得的悠閒。

可惜,卡西歐的悠閒馬上就被搗毀了。

「不給糖,就搗蛋!」

幾分鐘前才聽過不只一次的招呼語拍上卡西歐的臉,他猛然睜眼往前看,近距離目睹一顆被鈍物砸碎的頭,腦袋空白兩秒後,直接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

「哎呀,討厭,人家被卡西歐顏射了。」

碎頭顱──從聲音判斷是子夜˙德里斯──捧著不成形的臉頰扭動,用只剩一支的眼睛看著渾身僵直的卡西歐,伸手在對方面前揮了揮問:「卡西歐?卡西歐你怎麼了?」

「你、你……」

卡西歐放下茶杯,往右挪動一公尺拉開距離大罵:「你搞什麼鬼啊!嫌我活太久,想嚇死我嗎!」

「怎麼會,人家這麼愛卡西歐。」

子夜一屁股坐上茶几,以手指捲繞著沾滿黑血與腦漿的髮絲道:「愛到就算有像山一樣高聳的公文,與落日之神差不多可怕的弟弟等著,人家都要過來和你過萬聖節呢。」

「拜託你回去處理政務,還有別把血滴到地毯上。」

「人家會注意。」子夜打一個響指,臉上與髮上滴流的血液立刻靜止。

好詭異的畫面……卡西歐在心中低語,靠在扶手上單手支著頭道:「你都幾歲的人……不對,是都幾歲的魔了,別整天不務正業讓提米爾追著你跑,有點上位者的自覺好嗎?」

「人家只有卡西歐的未婚夫的自覺。」

「給我把那種莫名其妙的自覺丟掉。」

卡西歐疲倦的反擊,揉揉眉心無力的道:「你回來做什麼?我先聲明,我不會再給你糖果或任何東西。」

「再給?人家還沒有拿到你的糖果啊。」

「別裝傻,你剛剛不是在風之院外一哭二鬧三上吊逼我給糖嗎?」

「人家沒去院外喔。」

「哪沒有,當時外頭很多路人都看到了。」

「人家真的沒有呦,卡西歐你看錯人了吧?」 

「我哪有可能看錯,你……」

卡西歐頓住,想起迷你子夜異常爽快的離去,以及對方從頭到尾都沒有吃自己豆腐這兩件事,忽然察覺事情不對勁。

子夜無視卡西歐臉上的凝重,指著自己破碎的頭蓋骨喜孜孜地道:「別談不是人家的男人了,卡西歐喜歡我今天的裝扮嗎?這可是人家拜託將軍,要他朝人家的腦門上來一發才弄出來的喔。」

「這樣……啊。」 

卡西歐僵硬的回應。仔細想想,不對勁的不只有行為舉止,裝扮也是,迷你子夜的變裝太普通太正常了,一點也不符合子夜血腥、非常人、沒常識的駭人風格。

但是如果剛剛的人不是子夜,那麼收下他糖果與頭髮的是誰?

「對了對了,卡西歐你有聽過巫師城的最新都市傳說嗎?」

子夜靠近卡西歐低聲道:「聽說,有一名被父母親扒掉頭皮而亡的男孩靈魂在四處遊蕩,他會讀取周遭人的記憶,化身成那人熟悉的人物索討對方的頭髮,而如果給了小男孩頭髮……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卡西歐搖頭,臉上血色盡失,雙手緊抓沙發椅墊。

「如果給了……小男孩當晚就會以死前的樣貌壓倒對方一整晚!」

子夜驟然拉高音調,甩甩頭將毀損嚴重的頭顱恢復原狀,拍拍卡西歐的肩膀笑道:「這是宰相告訴人家的都市傳說,不過既然是傳說,大概是假的吧。卡西歐你覺得呢?」

「……。」

「如果是真的就有趣了,真是遺憾。」

子夜從茶几上站起來,整理整理衣著道:「對了卡西歐,人家今晚要陪不有趣也不好看的貴族吃飯,所以沒辦法煮萬聖節大餐,你不要太想人家喔。」

「……」

「掰掰卡西……歐?」子夜的話聲浮現困惑,因為他看見卡西歐扣住自己的手腕。

「子……子夜,」 

卡西歐的聲音微微顫抖,以帶著些許淚光的眼瞳仰望伯爵問:「你今晚……今晚能留下來過夜嗎?」

在卡西歐提出此請求的同時,坐在風之真理寢室的沉睡孩童一把捏碎了木椅的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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