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第二章◆

索爾德第一次意識到賢者的存在，是她以「鞘鷺姬」的身體離開療養艙後的第四天。

當時索爾德正在使用行走輔助器做復健，負責看顧她的護士臨時有事離開病房，留下劍客一人繼續練習。

索爾德靠著輔助器一步一步前進，不過男人的靈魂與少女的軀體本來就不相配，所以走沒幾步就因為步伐太大摔到，本能的對地板吐出一串髒話。

在髒話出口的瞬間，索爾德忽然感受到一道尖銳的視線，戰士本能馬上發出警告，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面向視線的來源──掛在病房天花板上的反光的小黑點。

以此為始，每當索爾德做出翹腳、抓肚子、罵髒話……諸如此類的舉動時，同樣的視線都會瞬間出現，而來源也全是那個小黑點。

這激起索爾德的好奇心，開始刻意做會引來視線的舉動，於是翹腳升級成翹腳摳腳底，抓肚子從私下抓變成公開抓，罵髒話從罵一句進階成罵一串。

終於，某天索爾德脫下上衣打算開窗做日光浴時，電子管家忽然彈出一個寫滿血字的投影螢幕。

「住手啊啊啊啊！」

索爾德瞪著這沒有聲音，卻能具體傳達發訊者哀號聲的文字，愉快的勾起嘴角。

她對著螢幕宣告，如果視線的主人不現身，那麼自己就要脫光光出去跑兩圈，而這個可怕的威脅立刻令對方以視訊的方式下跪求饒，將自己的身分、目的全盤托出。

「他就是賢者，賢者在我認識小鷺之前，就是小鷺的守護者。」

索爾德坐在無人繼承車上，看著擋風玻璃外的街景道：「他透過遍布這座城市的『電子之眼』注視小鷺。

在那孩子參加比賽、活動、旅遊和過節日時留下紀錄，於小鷺被男老師騷擾、迷路或受傷時找捕快來，也在她做作業找資料、魔法道具故障時支援。」

「……」

「然後在小鷺陷入沉睡時，賢者也依舊關心著那孩子，醫生護士一天頂多去療養艙前看三次或四次，賢者可是扣除睡眠時間，每十分鐘就會利用艙內的電子之眼關心小鷺一次。」

「……」

「只是賢者雖然做了這麼多事，但是小鷺、鞘老爺子和醫院的人全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直到我設陷阱把他引出來，才由暗轉明。」

索爾德摸著下巴道：「若不是我受過讀氣的訓練，又對帶有敵意的目光特別敏感，他肯定會繼續藏身於暗處吧。不愧是這個城市中最高級的電子魔法師、注視一切的大賢……梅圭，你的表情好奇怪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離梅圭張口再閉口，反覆數次後還是吐不出話來。

索爾德口中的「小黑點」、「電子之眼」應該是監視錄影機的鏡頭，而賢者既然知道鞘鷺姬迷路、受傷或被老師騷擾，那麼他至少掌控街道、學校與醫院內的鏡頭。

除此之外，假如賢者在鞘鷺姬昏迷前就「守護」著鷺姬，表示兩人至少在少女十二歲前就有所接觸。綜合以上幾點，索爾德口中的賢者……不就是個駭客版的蘿莉控跟蹤狂嗎！

「梅圭？梅圭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索爾德抬起手在離梅圭眼前揮一揮問。

「我有。」

離梅圭僵硬的回答，凝視著索爾德難掩不安的問：「索爾德，妳沒被跟蹤……我是說賢者做過什麼糟糕的事吧？」

「什麼樣的糟糕事？」索爾德皺眉問。

「呃，這該怎麼說呢……」

「性騷擾啦！」

克莉絲汀從前座回頭道：「梅醬是想問妳，賢者有沒有對妳做過色色的事、說過色色的話，或是提出色色的要求。」

索爾德愣了一會，接著拍腿哈哈大笑道：「怎麼可能有！賢者雖然掌握全世界的知識，但在性事上純情得很，才不會做那種事。」

「那就好。」離梅圭鬆一口氣，可惜這口氣馬上就被接下來的話塞回去。

「都是我對賢者做色色的事、說色色的話，要他幫我找色色的圖或影片。」

「給我住手！」

離梅圭鐵青著臉大喊，同時對於賢者由戒備轉為同情。

蘿莉控看見心愛的蘿莉做出大叔之舉就算了，還被這名大叔性騷擾、開黃腔、要求幫找春宮圖，這未免也太悽慘了。

「你的反應和賢者好像啊。」

索爾德毫無反省的低語，轉入下一個話題：「我和賢者的過往就到此為止吧，現在重要的是，搞清楚賢者為什麼沒回應我和克醬的傳訊魔法。」

「會不會只是剛好沒空？」離梅圭問。

克莉絲汀搖著食指道：「機率很低，賢者會沒空吃飯睡覺呼吸，但絕對不可能沒空理索醬，更別提放過整梅醬的機會。」

「……賢者喜歡整我？」

「怎麼會，他只是單純討厭梅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