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文,因為爆字數(四千的東西變六千啦)所以決定拆成三篇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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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雖然不笨,但也不是心思縝密、算無遺策的人,在他的人生中有許多意料之外的事,例如在慶功宴後一口氣胖了六公斤、在向初戀情人告白前就先收到對方的喜訊,或是於人生最低潮的時候看見崇拜十多年的偶像泡在自家溫泉池裡。

不過雖然他經歷過這麼多陰錯陽差、惡夢降臨、美夢成真,此時此刻進行的事仍能在「超超超驚愕!勝生勇利想都沒想過卻成真的事」排行榜佔得前三名的位子。

勇利在做什麼?他在距離烏托邦勝生步行約二十分鐘的燒肉店的包廂內,參加自己的告別單身派對。

勇利將在四天後和他的偶像、教練、競爭對手與戀人維克多‧尼基福羅夫在長谷津大飯店舉辦婚禮,為此他的伴郎批集與重要親友西郡特別為他舉辦了告別單身派對,還邀請了作為婚禮賓客從歐洲飛到日本的尤里——雖然當事人堅稱他是剛好有接到日本的工作,才順道參加婚宴。

當然,只請四個人的告別單身派對實在有點寒酸,然後純喝酒、吃肉、聊天不玩遊戲不挑戰大冒險的慶祝法也太過平和,不過考量到勇利糟糕的運氣、薄得像張紙的臉皮,這種慶賀方式雖有失「婚前最後一次瘋狂」的宗旨,但卻更能讓新人放鬆。

「恭賀勝生勇利脫離單身,乾杯!」

「恭喜勇利結婚,乾杯!」

「滾進愛情的墳墓去吧,混蛋豬排丼!」

「謝、謝謝大家。」

勇利有些感動也有些尷尬的接受眾人的祝福——至少西郡和批集是在祝福,舉起裝滿啤酒的杯子和眾人相碰,喝一口酒剛將杯子放回桌上,西郡的手臂就掛到他的肩膀上。

「太好啦勇利,沒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參加到你的婚禮。」西郡搭著勇利的肩膀大笑道。

「講有生之年也太誇張了……」

「因為你一直到二十三歲都沒交過女朋友啊,不會主動追求女孩子就算了,碰到示好的人還會躲。」

西郡仰首嘆息,再低頭重拍勇利一下笑道:「我一直想,如果你能把追逐維克多的熱情挪出一成放到其他人身上,絕對能找到自己的歸宿,沒想到……你想娶想嫁的人至始至終都只有維克多一個吧?」

「我沒有抱著那種企圖接近維克多,我只是……」

勇利語尾拉長,拖延了好一會才接續道:「只是單純的喜歡著維克多這個人,然後碰巧被維克多看上,再偶然被他喜歡而已。」

包廂內陷入沉默,西郡拍肩的手停住,批集睜大眼睛輕輕吸一口氣,尤里的嘴角一下一下抽動,由榻榻米、木桌、紙燈籠和炭火烤爐組成的方形空間內只剩下抽油煙與木炭燃燒或運轉的聲響。

勇利察覺到包廂氣氛的改變,左右轉頭問:「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勇利你……」

批集忽然伸長手臂,越過桌面握住勇利的手激動地道:「你和維克多果然是真愛,恭喜你們!」

「欸?」勇利呆住。

「你們那哪能用『碰巧』、『偶然』來形容,根本是奇蹟好不好。」西郡沉聲道。

「啊?」勇利轉頭。

「快點把婚禮辦一辦,和維克多一起滾去渡蜜月,然後一輩子都別回聖彼得堡。」尤里衝著勇利比中指。

「咦、咦咦!」勇利的額頭冒出冷汗。

「對了勇利,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批集放開勇利的手困惑地問:「你既然這麼喜歡維克多,維克多也那麼喜歡你,為什麼拖這麼久才結婚?你們明明三年前就訂婚了。」

「三年前是……」

勇利愣了一會想起在巴塞隆納被整個餐廳的人鼓掌祝福的事,垂下肩膀有些無力地道:「批集,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和維克多戴的對戒不是婚戒,而是護身符、謝禮之類的東西。」

「謝禮就算了,但一般人會買對戒當護身符嗎?」西郡挑眉問。

「而且維克多親口說那是訂婚戒指。」批集補充。

「維克多是在開玩笑啦!」

勇利拔高聲音澄清,按著右手無名紙上的金戒道:「選戒指當護身符是有點不尋常,但當時沒有更適宜的東西,再說我們是戴在右手,但婚戒是戴在……」

「右手。」

尤里忽然插話,瞧見勇利、批集和西郡一臉驚訝的瞪著自己,不悅的皺起眉頭道:「你們那什麼表情啊!右手無名指戴戒指的是已婚人士,這不是常識嗎?」

「不不不,日本是戴左手。」西郡揮手道。

「泰國也是左手。」批集附和。

「蛤!為什麼是左手?在俄羅斯都是戴右手啊。」

尤里黑著臉轉向勇利問:「喂豬排丼,維克多在你戴戒指時沒跟你說,右手無名指是戴婚戒的嗎?」

「沒有,維克多只有問我:『確定嗎?』我說確定後,他就伸出右手讓我脫手套……」

勇利的聲音漸漸轉弱,因為腦中驚人的發現整個人僵住。

三年前他購買戒指的目的是想得到一個能安定身心的信物,這點絕無虛假,畢竟當時自己已經決定要在大獎賽決賽後放手讓維克多重回冰場,因此那對戒指告別、紀念的意義大於維繫關係,如果還有其他含意,那也只有他私心希望兩人在分離後還是能保有一絲聯繫罷了。

但假若尤里沒有說謊……不,尤里肯定沒有說謊,所以根本不用加「假若」,那維克多就是抱著幾乎相反的心思接受自己的戒指,而之後的「這不是結婚是訂婚戒指」發言大概還是玩笑話,可是意義卻截然不同。

……難怪隔天他在旅館裡向維克多提解約時,維克多會氣到哭出來,前一天才求婚後一天就說「我們結束吧」,這種變化誰受得了?維克多沒把戒指扔到他臉上已經算和氣了。

「喂,勇利!勇利你還好嗎?」

西郡搖晃勇利的肩膀,見朋友一副世界末日、天崩地裂的模樣,拍拍對方的肩頭道:「別想太多,過去的事都過去了,顧好現在比較重要。」

批集也跟進安慰道:「沒錯沒錯!而且不管勇利送的是婚戒還是護身戒,維克多都接受你的求婚了,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在頒獎台上下跪求婚,這麼噁心、自大、小看人的舉動也只有你們幹得出來。」尤里厭惡的吐舌頭。

勇利沒有答話,盯著手中八分滿的啤酒片刻,舉起杯子仰頭一飲而盡,再拿起酒瓶倒下一杯。

現年二十七歲的花式滑冰世界錦標賽冠軍得主勝生勇利在結婚前四天,驚覺其實自己三年前就求婚成功,陷入好想衝去擁抱未婚夫,但又害怕被對方察覺自身遲鈍的窘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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